啊啊,苦味之杯哟, 人生是自见此地之光 不得不尽量倾饮。 呱呱坠地的新生儿的悲声! 为甚要离开你温暖的慈母之怀, 来在这空漠的、冷酷的世界? 啊啊,天光渐渐破晓了, 群星消沉, 美丽的幻景灭了。 晨风在窗外呻吟, 我们日日朝朝新尝着诞生的苦闷。 啊啊, 人为甚么不得不生? 天为甚么不得不明? 苦味之杯哟, 我为甚么不得不尽量倾饮? (本篇最初发表于1922年8月18日 上海《时事新报·学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