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太白《二十八条鱼》

二十八条鱼

不错，就是二十七条

二十七只鱼头，堆在砧板左边

二十七段鱼身，堆在砧板右边

尽管身首异处，但数目合一

足以证明数字精准

其实本已错过它们

意念一动，还是返回

一张五元纸币，在千万条鱼中

选择了二十七条鱼的命运

鱼贩推销：多么鲜嫩香甜的野生鱼呐！

刚从野芷湖打捞----

这是江汉平原最大的湖哟，

鱼是油菜花荷花养大的！

----看唦，鱼车上满是油菜花的痕迹！

可是这二十七条鱼并不令人满意：

丝网捕获的鱼大小不一不说

它们还活蹦乱跳，拼命挣扎

------这大大增加了工作的难度

至少得多剁几十上百刀啊！

手臂手腕能不酸痛吗？

甚至有好几次，砍刀差点误伤了手指

-------不过还好，尽管血肉横飞

这二十七条鱼，到死都没吱一声

最后清理战场时有了重大发现：

砧板下面，竟然隐藏了一个逃兵！

在污血内脏鳞片的隐蔽下，

它鲜艳光洁，像一个贵妇人！

-----呵呵呵呵，屠刀又来劲了！

一起一落，血肉飞溅！

砧板左边，多了一只鱼头

砧板右边，多了一段鱼身

那么应该是二十八条鱼了

二十八条鱼身洗净，加入食盐

在瓷碗里散发光亮和香气

二十八只鱼头则被装入垃圾袋里

倒入池塘时，一大堆青白眼翻滚涌动

在青草蛙声中恍惚复活

------一大片鱼群似乎也产生了错觉

面对来敌，它们同仇敌忾，从四面八方

一齐向二十八只鱼头猛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