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地的士兵沾满了泥尘 优雅的、强劲的空降兵 带着天上的秘密的空降兵 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集中、集合 它们的下降即死亡,它们的落地即死亡 它们被城市早就设防的地下水道 引入初夏的河道和真正的地下 天上,多好,多高 就像永远的殖民地,永远的驻军 但瑰丽的火焰引导了它们 瑰丽的火焰如同苍白的理想主义面孔 在天空布道天书 这天书当然不可能是孔子的语录 以及某人扮作装聋作哑的先知的诗 这天书当然不可能是桃树无穷的开花 以及星星与星星之间蔚蓝的对弈 但它们带着天书兴冲冲地冲下 完完全全只称得上是瞬间 几秒、几十秒的急风骤雨般地透明 而在雨夜也只能是不透明 它们来干什么?送天书,送不到 这一支敢死队甚至连降落伞都没有 它们无钱武装 它们悄无声息地在空中绚丽 我们甚至分不清它们是否落了泪 我们听到的只有雨声 也许雨声意味深长,引起无限思念 思念即是死亡,在物质的地面上 在金钱、脏话、欲望的地面上 它们噼啪作响然后软弱地倒下 然后被行人一脚踩在脚下 行人们扬长而去,被摧残的只是花朵 此外我们还能想到什么,到哪去呢 我们从不声张,我们无从声张 我们只铺张那空中的一大群水花 1997.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