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杂音影响倾吐的 勇气,象一只跃入池塘的青蛙 回答却是干脆的,使人对于陌生 产生一种戏剧性的信心。黄昏 正用灰黑色的涂料,修饰着这个城市 最初的冬夜。奔驰而过的轿车 象一只只滑翔的海鸥,被天空的音箱 放大了鸣叫的尖锐度∶而她喑哑的语调 因一种饥饿的有效频率,缓冲着 我们兴致不减的全方位问候。 那些不断跌出的词语,从她的齿间 象一阵流星雨,陨落在我们的肩头 一个天文爱好者陷入一阵惊喜中。 夜已过半,话题象一只特别好使的 方向盘,轻松地转向令人晕眩的 (当然不是晕车)、荒诞(但不荒凉)的 某个角落。生活以震惊常人为乐! 带着合谋者的笑容,浮在我们头顶 上方,那隔了一层天花板之外的夜空 天堂并非遥不可及,只是空着上帝的 座椅,当我们围拢在一张方桌旁 她摊开着双手,一束光降落在上面 而那些年轻的指甲紧抓在衣袋里 象是要把掩藏的拳头阻止∶谁又能 把这场期待想象成一次缺席审判? 在美国,象流水对土地的渗透本性 她定居生根,建立了一棵树的地基。 而听得见的回答却是在审判之外 建立起城堡∶是否正由一只甲虫 演习着判决的程序?而她享受着的 是那悦目的、流放地的阳光吗?......此时此刻 用难以涂改的黑暗,夜色加重了离别时 内心的喧嚣∶粗大的水泥柱门廊 重现着古代∶长亭还是都城?刘兰芝还是 林黛玉?但更象换岗的卫士,她拥抱了我们 把她银亮的耳环和眼睛里明洁的光 静静地披盖在三个夜行者的身上...... 1999.1.19初稿,2.2改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