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过她的哭泣和吵架 轻如小鸟之音 让某个孤单的夜晚充满水气 于是我每路过这家坡上的发屋就想 她那个嗜好酗酒与打赌的丈夫 会不会被伤心的鸟泪淹死 女理发师肯定下岗好几年了 单是那间发屋就改过两回,我清楚地记得 她四十不到的身段比往日更为苗条 只是三块钱的价格一直没变 这不光是男人们头上长出的钞票 还是一门不可估价的艺术 你看她手里那些发光的锥子、剪刀和木梳 日夜不断在男人们头上熟练地游走 象一群有秩序的小鱼 让她看着看着就觉得 活着的日子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