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是在春天 湿润的清晨七点 诞生和死亡的人数,一直平衡着 几天前的日历,忘记撕了 烟卷正在发霉 我认识的人都比我起的早 还有一些鸟,叶子,昆虫和 偶然出现的几声汽笛 我的朋友去了远方 可能是杭州,也可能是新西兰 他们在从未去过的地方歌唱 燕子般奔跑 而我侧着眼睛,观察秒针如何移动 枕边一本《梵高》 他老了,他在书中嗤笑晚起 但割耳的人怎能嗤笑? 我又不是孩子,衣服还是会穿的 虽然窗门紧紧关闭 我也知道外面露水万里 起床以前,必须想好一天 想好我的房子外面,开满白色的花 还有几封信来,必须一一回复 这是春天 对不曾知道的事情,必须漠不关心 阳光温暖 马路笔直 会有个高大的女人,站在楼下等我 怀中抱着行李,还有一只猫 象《土耳其浴室》中的,某一个姿势 她会过来问我:“你需要她吗?这只猫” 这是我必须考虑的问题 用雄黄写在手心 清晨出门的人啊,如此迟钝 花朵中的事情,他们熟视无睹 但是昼夜,必须平均 但是诞生和死去的人数,必须平衡着 只有我在交接处仓皇 我亲爱的朋友他们全在远方 等候着春天远去 等候着我死亡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