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份晦涩的季节 树叶阴着脸挂满树枝 树根在泥土里喘着粗气 肮脏的母鸡 却使劲孵着白惨惨的野鸭蛋 小屋里被锁住的电话机 正沉着地重复 来自远方的渴求 男人女人坐在 那个被称为家的木制地板上 一遍遍地翻开 他们与澳洲小外甥的留影 晚餐似乎已不再重要 燕麦粥在煤气炉上 无聊地打着哈欠 那胖嘟嘟的小男孩 扯起嗓子无休止地哭嚷这 原本不属于男人的权利 太阳躺下去又睡了 小镇里这一群群 一窝窝 兴致勃勃的蚊虫 跟着那些充满自信的人们 有计划地谋取 自己应有的红色财产 小镇的鸟儿们 该不是全被捉去吃了罢 屋角黑暗的米缸 白乎乎的米虫随着录音机里的钢琴曲 漫不经心地蠕动着 那肥嫩标致的皮 想做飞蛾的好梦逼得它们 顽固地爬向天花板 总想会有那么一天 蟑螂会在白天寻求自己的法律 女人又在潇洒地洗浴 她不明白那镜中女人的肌肤 竟这般陈旧 那短短的发黄的头发 懒懒地贴住颈脖 男人沉稳的鼾声又低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