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言
   《列子》一书是中国古代思想史上的重要著作之一。其思想与道家十分接近,后来被道教奉为经典。唐天宝元年(公元 742 年)诏称《列子》为《冲虚真经》。书中记载了许多民间故事、寓言和神话传说,因而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上也有一定地位。书中还有大量的养生与古代气功的论述,亦值得研究。我们要了解中国传统文化,吸取其精华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列子》是有必要认真阅读的。

  《列子》一书相传为战国时期诗外传》、《淮南》、《说苑》、《新序》、《新论》之言,附益晚说,假为向序以见重。”任继愈先生主编的《中国哲学发展史》(魏晋南北朝卷)对此作了归纳:(一)刘向的《列子序》称列子为郑人,与郑缪公同时,然而书中多言缪公以后事,如孔穿、公孙龙是战国后期人而入书。(二)书中多采引先秦与西汉诸子书的资料,除马叙伦《列子伪书考》已列举者外,还有今已亡佚的《汤问》、《说符》等。(三)书中有些资料更晚,如太初、太始、太素说出自《易纬》,切玉之刀、火浣之布乃魏文帝事,周穆王驾八骏西游出自汲家书《穆天子传》,《杨朱篇》纵恣肉欲,不符合《淮南子·汜论训》关于杨子“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的宗旨,而反映魏晋人的放荡性格。(四)有明显的佛教影响,如“西方之人有圣者”指佛,“死之与生,一往一反”乃释氏轮回之说等。(五)从语言的角度考察,书中有不少汉以后、甚至魏晋以后的词汇。

  今本《列子》虽系魏晋人的作品,但他们在重新编辑《列子》时,毕竟采录了许多先秦古籍中关于列子的记载,并不是完全凭空捏造。其中有些寓言故事古朴无华,不见于汉魏诸书,如愚公移山、扁鹊易心等。可知今本《列子》中也保存了不少古本《列子》的断倚残篇与零星记载,对于研究列子其人及其思想仍然有一定参考价值。

  《列子》的版本甚多,清人汪继培曾取影宋本、纂图互注本、明世德堂本、虞九章和王震亨同订本参订缺误,刻入《湖海楼丛书》。今人杨伯峻先生以汪本为底本,复取瞿氏铁琴铜剑楼所藏之北宋本(即《四部丛刊》之底本)、吉府本、铁华馆影宋本、《道藏》诸本(白文本、宋徽宗《义解》本、林希逸《口义》本、江遹《解》本、高守元集《四解》本)、元本、明世德堂本参校,于汪本颇多订正,并吸取历代注家解释,著成《列子集释》,于1979 年 10 月由中华书局出版,是为《列子》一书最好的版本。本书的原文部分,以杨伯峻《列子集释》本为依据,只作了个别订正。校勘记也多采自该书,但为了节省篇幅,只采录了少量的必须说明的部分,纳入了注释之中。标点有与《集释》本相同者,也有与《集释》本相异者。本书的注释部分,引用或参考了历代诸家的注释,除《列子集释》中已集录者外,还参考了任继愈先生的《老子新译》(上海古籍出版社 1978 年 3 月版)、陈鼓应先生的《庄子今注今译》(中华书局 1983 年 5 月版)、周克昌先生的《读<列子集释>札记》(载《古籍点校疑误汇录四》,中华书局 1990 年 3 月版)等,有可从者择善而从,无可从者赋以己意。本书的译文部分,参考了杨伯峻先生的《白话列子》(岳麓书社 1990 年 4 月版),但该书有多处漏译(不知何故,漏译达 20 多处),其中许多译文也值得商榷,当然开创之功不应抹煞。笔者步杨伯峻等先生之后尘,理应有超过前人之处,但因水平所限,无论在标点、校勘、注释与今译方面,都必定存在不少错误与不妥之处,欢读者批评指正。

  尹协理

  于古晋阳双塔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