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门前收割后的晚稻田里 渠水汩汩流淌, 麻雀在寻找谷粒,奶奶望着落日 在干燥的荆棘旁 一边收衣,一边叹息:“……唉,都三十年了。” 祖父是在一个月夜被抓走的, 一直没有音讯。 傍晚,西风吹过山脊, 我和父亲在山坡上挖土,松影里 一只黑狗睁亮双眼, 父亲弯腰拾起一根白骨, 细细打量 那是一根人的腿骨。 远处屋檐下,奶奶的身影 如皮影戏般摇晃, 晚霞中,父亲一动不动, 穿着灰布衣裳,仿佛一个戴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