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门问佛:何者多力,何者最明?佛言:忍辱多力,不怀恶故,兼加安健,忍者无恶,必为人尊。心垢灭尽,净无瑕秽,是为最明。未有天地,逮于今日,十方所有,无有不见,无有不知,无有不闻,得一切智,可谓明矣。

“沙门问佛:何者多力,何者最明?”沙门,这是出家人。沙门这一天又开始问佛了,提个问题:何者多力?因为这个沙门他最了解佛的想法,他最了解众生的业力所在,所以这个沙门实际上就是我们的代表,我们大家共同选出的代表。而这个代表他也知道佛最愿意来教化我们,而且愿意我们提出问题,也理解佛的意思,也能看到佛今天想做什么,想用什么因缘来教化我们,所以这样的沙门才能亲自问佛,这很殊胜的。像阿难尊者问佛的时候,都是根据佛的本意,他和佛心是相通的,知道佛今天要讲什么法,也观察了众生的需要,这样的人才有资格问佛。

这就有沙门问佛了,“何者多力?”“何者”,就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修行人。“多力”,多,我们都知道,比别人要强,比别人要多。力,这个力是大力气,不是我们能干活那个力气。说:那人二百斤重,他能举个墩子,这就叫多力。这不是,这里讲法都是给出家人讲的,讲的都是出世间法,所以这个“力”是最大的力,能渡生死苦海的力。所以说,我们应该知道这个力。

“何者最明”,什么是最明?这个“明”不是指我们现在的灯泡为明,也不是玻璃透亮叫明,也不是月亮叫明,也不是太阳为明,也不是我们的眼睛为明,也不是我们耳朵为明,也不是我们心里想的为明,这个明是明真理,真理为明。我们只有掌握了真理,才算一个明人;不掌握真理的时候,不能叫明人。何者最明?我们怎样达到最明?何者多力?我们怎样达到多力?

“佛言:忍辱多力,不怀恶故”,咱们先讲这一句。佛说“忍辱多力”,佛这就直接地把我们怎么样得到多力,一下就给揭出来了。特别这里面有一个“佛言”,我们知道,佛即使不说,已经把所说的给我们了。而佛又言,是佛更大的慈悲,更加进一步的教化我们。因为我们众生业力大,佛不说,我们不能理解,所以佛又方便地讲了。

“忍辱多力”,这点在我们修行中是最重要的。

佛在世的时候,就讲过这么一句话,有人问佛,说:“你看看,当我们最难的时候,比如四面都是大山,同时向你压来的时候,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诵哪部经好?我们念哪个咒好?我们做如何思惟好?”他这样问佛。你想一想,四面大山同时向你压来的时候,你没有逃处,跑是跑不掉的,你还跑什么?你跑不了。四面都是大山,就同时向你压来,你肯定跑不出去,这时候你诵什么咒好?看什么经好?你是怎么办好?还是想法跑,可是往哪个方向跑啊?

佛讲了,在这种情况下,你只有一个办法:忍!佛告诉了,你只有一个办法:忍。什么办法都没有用,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解决。四面大山同时向你压来,能把你压得粉碎,碎如微尘,甚至连微尘都看不到。这种情况下,你只有一个办法:忍!

这个忍,忍辱,就是让我们不再起心动念了。不起心动念才为真忍,忍无可忍那才是真忍。只有这一个办法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别的办法都不行,你诵咒,你干什么都不好使。所以佛告诉我们:忍辱多力。只有忍辱,你才能够有大力气,能把四座山排除出去。

这个“忍辱多力”就是我们最应该注意的事情,因为我们有很多事情不能忍辱,所以我们就失去了力气。说:“我怎么没发现这忍有大力?我一生气,凶得可有力气了,我甚至能出手、骂人,或说一些脏话,或是跟别人争吵,甚至拳头都可以上去,我这一生气就可有劲了。”我们说的不是这个,你那个不是多力,最后只能毁灭自己。

忍辱为什么能多力呢?刚才讲了,因为“不怀恶故”,没有恶心。没有恶心才会真正的忍辱,如果你有个恶心,就不会产生这个忍辱。你说你有多大能耐,能把这四座山搬掉?搬不掉的。你只有不怀恶故,才会多力的。这个不怀恶故,正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比如说,我们大家在一起熏修,如果发现别人有毛病的时候,我们认为:“这人怎么有毛病?”你要知道,有这一念发现的时候,就等于你这个忍辱在退步了,你已经在退步。而且你再进一步思惟:“哎呀,这人怎么这样?这太不好了!”又进一步退步。“这样的事,我得教育教育他,我得说一说他。”你又在退步。一退再退,这个忍辱力就渐渐地消失了。

你发现别人缺点的时候,你就在退步。坐禅的时候,“哎,你怎么这样呢?又昏沉,坐得也不好。”发现人种种的毛病,实际上是你没有忍辱,你在退步。说:“我发现别人毛病的时候,怎么是退步呢?”因为你心怀恶故,就认为别人有毛病,你心里对别人产生了一种对立。产生了对立,就没有真正的忍辱。

只有永远不发现别人毛病的人,才会真正地“不怀恶故”,没有那种概念。看见谁,我都生欢喜心,就算看到他有毛病,我也生欢喜心。“啊,他有毛病,我能理解,这些毛病就是我的毛病,不是别人的毛病。”你老认为外面有个别人,那已经是恶,有别人你就是恶。不是别人有毛病,那是我的毛病,“哎,这个事怨我。你看,他吃饭怎么老有刮勺的声音?这习性没改。这就说明是我的毛病,我耳朵怎么能听到这东西呢?是我心里有这个业力,给人弄成这样的原因。要是没有我,我如果没有这种嗔恨心,要是有这个忍力的话,又怎么会听到人刮勺的声音呢?而且人家也不会去刮。”

我们都是因为自己有毛病才发现别人毛病,在发现别人毛病的时候,还认为自己是正确的。你认为自己正确,那正是你不正确的地方,因为你有了人相、我相、众生相、寿者相,你已经有相了,你已经把有相认起来。认起来的时候,你已经在起心动念了,你那个忍辱力已经在破坏。所以说,我们修行千万千万不能对别人产生一点儿想法。

当然了,我们还是凡夫,有时候你说看不见,不可能,因为我们没有达到无生法忍那个程度,还不行,因为我们的六根还没有收回来。这个六根不断地放逸,像那个乌鱼似的,它前面不是有须子吗?因为它看不见前面的道路,它就靠须子来感觉这个东西。我们的六根和它一样,不断地放逸,放出去挺长挺长的,不断地感觉远的、近的,谁长得什么模样啊,甚至连个声音我们都去触,听到声音的时候我们就去看了,看到人的时候我们也去触,看人的脸色、看人的行为等等,达到自己那个心里活动的需要。他不是不动念,而是心里达到活动的需要。因为心里活动了,所以六根更需要去触,它俩就像狼和狈的关系。

我们就是因为心里有个恶,所以老是在发现别人的缺点。他不发现自己的缺点,老发现别人的缺点,他认为自己是最正确的,不能说是真理的化身吧,最起码的也没什么错。他也不敢说自己就是佛,但是他那意思呢,“我已经是佛的儿子,差不多了。”

那个罗睺罗不就说嘛,说:“我不用修,我已经是佛的儿子,佛成佛,那我必然是个佛,佛生佛嘛,我不用修。”后来释迦佛也挺会调治他,说:“那么地吧,今天我中午吃饭,你就不用吃了,因为佛饱你就饱了。”这罗睺罗不干了,他能干吗?不可能的,他不可能代替另外一个人。另外呢,罗睺罗说的也不真实。

我们要想修成我们的忍辱,就是无生法忍这个忍,想得到大力气,真正有力气的人就是忍。一切事情的好和坏都是一种空相,好坏是空的。什么原因导致世上这么多事?就是因为人不能忍。像六祖说的:那不是幡动,也不是风动,是仁者心动。只要你不能忍,心就动;心动你就不能忍。这是两个概念,你不要把这个话看成是一个概念。

心动就产生了不能忍;由于不能忍,又产生了心动。心动产生了不忍,不忍产生了心动,它是这么个关系。这个你可得清楚,你要是不清楚,说明你还没有懂得这个无生法忍和众生业行的生起。

因为这个心动,是我们无始劫来最开始的一念,这一念种下,就是最初迷的开始。最细的、最细最细的那一念心动,产生心动以后,它并不是马上就产生行为,由于不断地心动,最后产生不忍,就造业了,开始有业的行为,进行造业了。这都是一念不觉引起的,那个是微细的,最细的,比微细还微细,比幽隐妄想还要细的。

妄想有粗妄想、细妄想、微细妄想、还有幽隐妄想。幽隐妄想是捉摸不定的,像幽灵一样捉摸不定,它已经产生了行阴,而这一念不觉还在幽隐妄想之前,一念不觉产生这个东西。这个不多讲了,你们现在不应该听这个,研究这个。我这人一说话就说得多了。

由一念不觉产生的心动,逐渐地开始有行为,最后产生了不忍,就有了业力的发生。业力就是不忍,这种业力发生以后,又产生了心动,产生了更大的心动。所以我们就堕落到无明中去了,越堕落越深,最后就现出了山河大地、日月星辰,人相、我相、众生相、寿者相就现出来了。怎么出来的?就是你这个不忍的关系。所以我们首先修的就是忍辱,这个忍辱是不可思议的。

千万不要怀恶,什么是恶?起心动念就是恶,更加进一步地讲,你发现别人毛病的时候就是恶。有时候我们那个心念控制不住,它不断地想。所以你不能发现别人的毛病,当有问题、逆缘的时候,你一定要用善法去想,这就对了。

我以前跟大家讲过一段,从五台山行脚往回走的时候,那经常遇到逆缘。有一天,快走到盘锦市了,在往东郭走的路上。从锦州往东郭走,那有一个苇田,苇田那有条近路,这近路可能得走一上午,二十多里地吧,一路上没有人。说没有人,就是有点干活的工人,但没有乞食的地方。就是往前走,那时候还算有点忍力,就是决心往前走,能赶上饭顿(吃饭的时间和因缘)更好,赶不上饭顿也得闯过这个无人区,要不怎么办?

二十多里地,你一上午得走完,还得背个包,那不像现在的包,二三十斤就完事了,那时背着五六十斤东西,性空背着差不多上百斤东西,“叮当叮当”往前走,挺有点意思。另外,昨晚住的地方离这个空白区、这二十多里地还有一段距离,还得走一段。

当走到这段的时候,这时候天冷啊,刮着小风,水还都冻上了,想休息,你都找不着地方。后来就往前走,走到一个地方,累了,找地方休息。正好有个破房子,上里面去休息休息,四面都透着风,在那休息也呆不住。后来一看,还得走啊,你呆住,中午吃不吃饭啊?你吃什么?还得往前努力走,饿也得往前走,得往前面赶上过斋,就又开始努力往前走。

哎,巧了,走一走,怎么觉得这个脚步怎么……平时那脚疼得,都走不动,因为后面背个大包,它往后拽着你,你得非常卖力气顶着走。这时候后面起小风,挺凉地,起先没觉察出来,还以为今天天气不好,赶上这个天气了,阴森森的凉,还起着风。

后来就慢慢发现这个风,它不是顶着你吹,它顺着你吹。这个怪了,它顺着你吹,而且你脚步就是几乎不沾地那种状态,还是沾着地,但要比平时轻松多了,是你想不到的好,好像那包能驮着你走似的。这是比喻说,倒不是真有人驮着,你别出去给我宣传,说有人驮着,那坏了,没那个意思。但是风确实给你助力,那脚不沾地似的往前走,我发现:今天怎么走得这么快呢。

后来有让坐车的,但是没坐。在走路的时候,有汽车停下两回,第一回没停下来,就在那打开窗户,说:“你赶紧上车来得了。”但是我们没上,它就走了。再往前走的时候,走到一个收费站,快出口了,那车又停下,乘务员就下来了,把门都开了。就来招呼说:“你们赶紧上车。”

那时候是在我后面停的,我这一回头,一看那司机,我认识,是我过去的战友,是他开车。我走这一道,那时候就想:“要是遇到他该多好啊,备不住能供养一顿饭什么的,还挺好。”但是呢,只是打了一个妄想。后来一看他,哎,他瞅着我,不认识,一点都不认识。我一看,不认识我,正好,咱俩也别说话,我也忍住我的心,也别跟你攀这个缘,这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就完事了。

他那个人心善,不光是帮助我,对别人也帮助。当时把车停了,乘务员非让我上车不可,说:“你上车吧,那司机师傅说了,让你们上车。”他还拉了一大客车人。我说:“不上。”后来,他一看我们真不上,也就走了。我们又继续往前走,一个是忍住风,一个是忍住这个亲情、相遇的这种感情,另外也忍住不坐车,都得忍,就这么忍来忍去。

我寻思:今天中午坏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得过吃饭的时间啊。后来走到有人家的地方,还不到十二点,正好还有一段时间。走出东郭苇场,也不知道那个地方叫什么农场,正好去乞食。乞食这功夫,我寻思:乞食那还不得挺快乞到。结果到那,人家不给你。第一家还不给你,第二家也不给你,还有盘问的,最后终归乞了一点食物,正好够吃,就完事了。其它我就不详细讲了。

因为种种的忍,最后很顺利的就过了这一关。要不是这么忍的话,你想吃饭,想完成行脚,还守戒?早就给你破除了,所以你要能忍才行。讲了这一个在行为上的忍,另外我再给大家讲另一个,也是讲行脚这段。

我讲刚走到东郭那个事,那天是走到东郭,下着小雨,就是小毛毛雨。你想歇一歇的机会都不给你,因为什么呢?下小毛毛雨,没有房子的地方肯定都被雨淋湿了,你想把背包拿下来都不可能。后来,在下午的时候我们发现一个学校。走这一道,别人就告诉我们,说:“你应该找政府、找学校去帮助你,他们可愿意帮你了,特别是大队(以前对生产队的简称,即现在的村委会),可愿意帮你了。”原先就存这个幻想,是不是真的?后来一寻思,去试验试验吧。

我告诉性空:“性空啊,你去问问那个学校,看看能不能留人。”到学校一打听,那校长告诉:“不行不行,那绝对不行的。”后来我们俩寻思:还有大队那儿。正好走到大队去了,咱先上大队去吧。想找个地方先借一宿。实际上这就是想试验试验,看看这个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平时走在路上老有人告诉,现在看看是不是事实,也证明一下。

一推开门,人家这一圈在打麻将呢,一看是出家人,“你干吗?出去出去!你们怎么进来了呢?”他误解了,他以为是化缘那些事。我们那时候学得脸皮也厚了,也能忍,不为他这个生气,说:“你看,我们是出家行脚的僧人,从这路过,想找个地方住宿。”还没等说完,“去去去!赶紧走!”我一看,说大队能帮忙,这事它不太可能了,打扰人家打麻将,人家能留你吗?就出来了。

刚到院里,那面又进来一个人,离老远就喊:“你们赶紧走,赶紧走!怎么进这里来了?”他是领导,离老远看着就来撵我们。后来,屋里也出来一个人,一看我们的装束,“哎呀,这是真出家人啊!”他说是真出家人,但是那个领导已经发话了,不让呆,我们就走了。实际上,我们本意也不是想呆在那,咱就想证明这个事情就完事了。

按道理来讲,不是人家不留。什么原因?就是那些冒充和尚的人给我们造成这种因缘,所以人家不留。那我们为什么又去了呢?我们为什么要行脚?就因为他给我们造成这种因缘,也是我们过去修道的业力所导致的,没有好好守戒,所以才出现他冒充我们的因缘。我们可能也是有妄语的地方,有不真的地方,由于这个因果的关系,所以就有人冒充出家人。出家人不好好修道,就造成这种因果。

既然造成别人冒充僧人的因果,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应该再去努力把它改过来,用我的忍辱力来改变这种事实,改变这种因果,让人骂一骂、说一说,有时候教他认识真的出家人,把这事给扭转过来。你看,去了以后,目的一下就达到了,虽然他是骂我们,但是有的人认为:哎呀,这是真的出家人。平时走路,没有这个因缘,他不会在乎你的,他眼睛像没看着。你有这个因缘,他心里一思惟,他一说:“这是真出家人”,这个忍辱力就能起教化作用。

出来后又继续走,后来到晚上了,就是刚才我讲的,下毛毛雨了,这时候就是没地方休息,这怎么办呢?一看那面有个饭店,饭店有房檐,但是咱不能去饭店。饭店旁边有一个空房子,没人住,旁边那面还有住家。一看有空房,咱先在那歇歇腿吧,有个房檐也好。那时候有个房檐,我们甚至都可以在那住一宿,也做好住的打算。

去了以后,不一会,那个主人就出来了,出来个年龄大的,说:“哎呀!你们在这住着啊,饿不饿啊?我给你拿点吃的。”我说:“不要吃的,不麻烦你,我们一天一顿饭。”还得给人讲一天一顿饭,你讲不吃就完事了呗?我怕他误解,得给出家人宣传这个。在那坐了一会,他就问:“你们干吗呀?”我说:“我们从五台山过来,先在这坐一会,休息休息。”

过了一会,那个狗叫个不停。他人能让你休息,那狗不让,一个劲地叫。那小狗“汪汪汪”地,没有一嗓子停下来,哪怕停一会儿也行,它没有一嗓子停下来,就是一个劲地叫。那主人喊它,不让叫,那也不行。叫来叫去,最后把里面那个女主人给叫出来了,是这个老人家的女儿。那老人刚开始说啥呢?他说:“我这女婿不在家,出门了。”就是只有他女儿在家。他那意思就听出来了:我是来给看家的,不方便。他刚开始也有这种意思,怕我向他化缘什么的,做不了主。

不管他什么意思吧,这狗就一个劲地叫,“汪汪汪”叫起来没完。最后,女主人在屋里受不了了,出来了,说:“你们赶紧走吧,你看那狗叫得,嗓子都喊哑了,你们怎么还在这呢?”这么一吵吵的时候,对面那酒店也出来人了。一来人,那个老人也变得刚强起来了,“你看看,我叫他们走,他们也不走。”那个饭店的人就问他怎么回事。后来,我这有点来气了,我就申明一下,说:“你刚才还问我吃不吃饭呢,还要给我拿东西,你不是允许我在这块吗?怎么又说是撵我走呢?”老人叫我说了几句,也不好意思了,就不吱声了。

但是那个女主人出来了,“不行啊,你们赶紧走,你看狗叫得多可怜啊,那嗓子都喊哑了。”后来我就说了一句,我说:“你怎么就可怜那狗,怎么不可怜可怜我们这些人?”她说:“对啊,这怎么回事?我怎么就可怜狗,怎么不可怜你们?你看你们多累啊,多休息休息。我这个心怎么这样想呢?”我一看,已达到目的了,咱们赶紧背包就走吧,我们俩就走了。

这个因缘就是特别的殊胜,殊胜在哪呢?有人撵你。我也知道,有这个因缘,恐怕前面要有好地方。因为走道走出经验了,这是个因缘。但是那个心里还有点不平,让人说也是不好受的。最后还是有后悔的地方,你跟老人对付啥呀?说就让他说几句,你不说、不讲那个理不就更好吗?是不是?你跟那女的讲那个话干吗?主要是在讲话之前也做了好多思惟,“我说还是不说?是不是应该忍下来,不说好?但是不说吧,又怕对她没有教化。你光对畜生慈悲,你得想到这个人比畜生还大呢,你也得慈悲。另外,你看到出家人,如果你不慈悲是有过失的。”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把这话说出来,选了半天也没选好词,就说:“你对狗慈悲,对人怎么就不慈悲啊?”就这么说了那句话。后来她还挺后悔,她说:“是啊,我这人怎么这样,我这个脑子怎么这么想呢?”达到教化的目的,我们就走了。

走了不远,就看到一个村委会,那写着“街道办事处”,有个门斗。我们的眼睛像直了似的,就奔那个门斗去了。一看没锁门,大门还没人管,这挺好,赶紧进里面,把那背包放下避雨。它后面通道有风,那也顾不得了,先避雨再说吧,先在那避避风,就在那眯着。眯上一两个小时,被风吹得,浑身冷得就受不了了。三面透风,你说还能好吗?再加上下着雨,雨还往里飘,房檐才多大啊?

我想:“哎呀!这时候要有个房子该多好啊,有个小房子、空房子。今天被人撵,应该有个因缘,怎么没有因缘呢?就住这吗?都快晚上了,这么黑了。”这一抬头,看见门旁边就有个小房。我说:“性空,你看那里有个小房。”我们俩那个眼睛,就光看见避雨的地方,没看见小房。就像人光看着吃的,没看见旁边还有人看着。谁也没注意那小屋,就光看着这个房檐了。

性空说:“我过去看看啊?”我说:“你过去看看有没有锁。”有锁不能进,人家主人在。如果锁被撬开或是坏的,就是旧宅,我们可以进去休息。因为啥呢?它就像一个人死了,没人管了,无主的房屋,按照无主的去处理,这个比较合适一些。如果那锁是新打开的,也不能进去。别到时候人家有东西丢了,正好你住了一宿,把你抓起来,你这就麻烦了,是不是?另外,人家没同意,还不合适。

做这种思惟以后,就去看一看。当时那心里还担心啊,“可别有锁头,有锁头我们今天还得在这坐着。”去了一看,锁头、门鼻,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废弃的门卫室。我们俩一看,这条件挺合适,就进去了。里面还有两捆芦苇,就铺上,还拿些搁炕里头。虽然玻璃有破的,掉下来了,我们给摁上,挡挡风,睡了一宿好觉。

我讲这个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这整个的过程,行脚的过程就是个忍辱的过程。从一开始就得忍,有时候忍不下去你也得忍,忍来忍去,这个善缘就现前了。为什么忍呢?因为忍就是法,只要你顺着法走,一切都给你安排得好好的,你不用去操心、动念,那都是没有用的事情。但是在得到这个忍辱力之前,得经过一段的摩擦过程,也得认可。说:“我一下就能忍下来。”它也不是那样,有时候心里有点别扭、有点生气,但是你得忍。

这忍是善法,不是恶法。如果是恶法,两人斗争,一起嗔恨心了,两人干生气,那肯定是要丧命。要是善法就不是这样,看着生气,实际上它没有这东西,它会把你这些东西从根里拔出来,而且还不让你受伤害。最后忍完了,发现了整个事实的话,就充满了一种法喜,对佛法有更进一步的认识,体会到它的真实性。这佛法是遍虚空、满法界的,只要你忍,就会有不可思议的境界出现。

你想办成这样的事情,就算现找人都不好使,因为你的情况在不断地变化。只要你能忍,就有多人跟着来帮助你,虽然你没有去找人,但是还能把事情办好。这个力量是谁产生的?是忍辱产生的,所以说忍辱有多力,多种力量都在帮你,来成全你这个事情。你要是不能忍辱,就不会有人来帮你,只能帮倒忙。忍辱你会产生多力,所以说忍辱能有多力。什么叫忍辱呢?就是不怀恶故,一定要怀着善念,千万不要挑别人的毛病。你不挑外边的毛病,正是达到你想帮助别人的目的。你挑别人毛病,想叫别人改正问题,你去叫人改,他已经产生了对立面,有可能改,就算改了,从那种角度也可能产生了一点矛盾,从另一角度又出现问题了。

如果你能忍下去,因为你心里不怀恶故,对方反而很容易改掉,这就是心平至道,心平天下平。持地菩萨那是:心平大地平,大地一切皆平。持地菩萨在《楞严经》里讲了,心平,则世界地一切皆平,没有不平的东西。持地菩萨是证二十五圆通里的,是跟着佛多劫修行的大菩萨,他说:心平以后,则世界地一切皆平。当然了,他说的不光是忍辱,是证道。我们也是这样,在没证道之前,我们更需要忍辱。

我刚才讲了这么多,就是因为它对我们的修行很重要,这是最主要的一关,因为咱们很多都是集体熏修,僧团和合是特别重要的。我们想达到忍辱,首先不要怀着恶念,一念恶念都不让它生起。恶念有时候是我们故意生起来的,本来你不恨他,为了玩,为了满足你心里的需要,“那我就跟他俩故意生生气吧。”他故意生气,生来生去,就生出真的来了,真气着了,回来傻眼了。所以不能这样。

一念起来的时候,它刚开始不是那么重的。比如说,对别人有想法的时候,刚开始不那么重,由于你不断地思惟,思惟一次,重一下,又思惟,又重一下。所以说一念不觉生三细,三细生六粗。这个东西就是由远方便进一步成为次方便,再进一步就成近方便,它都是一步一步生成的,这个次第你不能给否定了。所以在第一个远方便的时候,我们一定要把这个念头马上去掉,不要怀恶念。我们应该知道,一切都是自己所造的业,和谁都没有关系,而且责备自己,你才能真正的忍下去。

原先行脚到北京的时候,去乞食,人家也是撵我们走,当时我那种思惟就是自我忏悔。他说:“你看看,尽来化缘的,你们这些又来化缘来了,都是一些假的。”因为他说了很多不太中听的话,但是我心里的想法,当时的动念就是:“哎呀,这么多化缘的,都是我们在修行中造成的矛盾。他们做这些事情,所造成的这些矛盾由谁来化解?必须由我们出家人自己来化解。”那时候特别是想到:“我应该来承受这个因果,我应该把这个纠正过来。”就是说,应该用我们的实际行为教他们认识真正的出家人,而当别人说我们的时候,要默默地承受这个因果,不要去反对。这个大队的人说完以后,我们也不吱声,就在那儿低着头,默默地承受。过了一会儿,“哎,你们好像是真的啊。”也没跟他解释什么,他说“你们好像是真的”。他一说真的,我们把戒牒拿出来给他看,“你看看这个戒牒。”“哦!”他就不吱声,就走了。

旁边老百姓都看着呢,一看他不吱声地走了,马上拿出面条,和点酱油就给我们端来了,那就相当不错了,还有小孩送苹果,等等的事。坐着没乞食,这食物都来了,但是不够,后来又乞了一点儿。整个讲的就是不要怀恶心,一定要承认因果,往自己身上承认,这个是很重要的。

特别是我们发现有不合理的地方,或有某些方面的事情不合我们想法的时候,一定要把它看空,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别找别人,你要是有一念找别人,你就找错了,离道就远了。你说:“他怎么这么样不修行啊!他这地方做错了。”完了,你有这一念,那说明错的不是别人,正是你,你只不过是把你的错误继续扩大。所以说,一念也不要往外找。

作为一个修行人来讲,眼睛千万不要朝外面看,因为它不符合真理。不是说我们故意要忍,是因为它不符合真理。你必须得要真的去忍,有时候它确实和自己那个劲有憋劲的地方,不是没有,有时候也生气。因为你平时都是不忍,这会儿你又产生忍,忍和不忍它必然有一番争斗。这种争斗,你和它俩也不能去斗争,但是你还不能顺着它走,绝对不能顺着它走,你得想到用无人相、无我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那就完事了。实在忍不下去,你可以念“你不要骗我,我知道你是谁。”念几句以后,烦恼也能下去,是很殊胜的。

头两天,有一个师父就跟我讲,他突然起了一念,就起烦恼了,有点烦恼现前,后来他就念这句话,念念念……突然的,念完这句话后,发现自己的脸是一种弯曲的脸,拧着劲,这个脸特别可怕,他当时吓了一大跳。他发现自己的脸是拧着的这种脸,当然了,他脸上肌肉不一定是真的拧着,但是内在的心起嗔恨心的时候,就是那种扭着劲的心,他只不过是发现自己那种嗔恨心的心相。

我们一念嗔恨心起来,表情什么都变了,心里都在拧着劲,只是我们不知道。因为你没破过它,也没见过它,所以你不知道你的心已经在变形,不圆满。他通过这一句话破了它以后,才发现自己的起心动念是那么不应该,那么的不正确,而且那么可怕,所以这一句话让他成就了忍辱。

“兼加安健”,忍辱能够得到安健,安详和健康。

“忍者无恶”,我们为什么要加这个念?这是发菩提心啊。不管对谁,对你最恶的人,你都要有这种想法,令他早成佛道。你试试,在难忍的时候,你再加上这一句,这个忍马上就成功了。

去年还是前年,水库那不是有个人捣乱吗?山门老是建不起来。有一天正好出门,居士问我,是顺便问起,说:“你是不是恨他呀?最好把他抓起来,打他一顿,你看这是不是最好的办法?”他问我,那眼睛就瞅着我。我那么答的:“哎呀,那都是我父母啊。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前生把他得罪了,所以他今天才这么样的对待我,这业障在我,不在他。”我说的这个意思,把他看成前生父母,而且是我造成的缘。那个居士一听我的话,当时一愣。事我们还得要办,这个心还得平。

什么原因?因为真正的忍者,那心里无恶,没有恶念。什么是没有恶念?就是把一切众生都看成前生的父母、未来诸佛,对所有的众生都要这么看。不光能忍,而且还祝愿他们早成佛道,把他们看成是我们最亲的人、最尊敬的人,是他养育了我们。你说,对方能和你打起来吗?你把他看成父母,你心比谁都平,对方能和你干吗?他没法去干。

另外,我们也确实是这么想的,一切众生就是前生父母、未来诸佛,因为一切幻境皆是自心而生,随着自己的业力来表现的,而叫你再造业。因为忍者无恶,所以我们的心里一定要这么做。

有个特别明显的故事,大家都知道的,就是佛印和苏东坡的故事。苏东坡,那是有名的才子,和佛印禅师关系最好,他可能常去请教一些佛法的事情。那天,他其实心中没有什么恶念,只是想把佛印战胜。他就问佛印:“你看我像什么?”佛印就说了,“你像一尊佛。”那就是前生父母、未来诸佛,就这个意思。

他说:“你像一尊佛。”那肯定是真心实意地说,并不是虚假地说。不是我们顺口溜似的去说:“你是未来诸佛、前生父母。”心里就打着主意:什么前生父母、未来诸佛,我就说说而已。那不行!人家是真心实意地说,因为人家肯定是见性的人,见性的人不会虚假地说。只有见性的人话最真实,比谁都真实。

然后就问苏东坡:“你看我像什么?”苏东坡这次可抓住机会了,“你像一堆牛粪。”说他像堆牛粪。佛印一听这话,太高兴了,“好,我又消了一个业。”不是忍下来,而是高兴地忍,而且更高兴,“哎呀,我可能前生说过别人,他这一句话就把我这个业力给消了。”他是偷着乐。最后苏东坡回家,就告诉他妹妹,说:“我今天战胜了佛印。”他把这过程一说,他妹妹就说:“人家心里有佛,你那心里装的是牛粪呢!”他这会儿才知道,原来吃了这么大的亏。

通过他们俩的表演,教育了后人。因为佛印心里无恶,他处处无恶,不管是谁,他都会看成是佛的,你就是骂他、打他、杀了他,他都会看成是佛的,他都承认自己的业力。那本书唯独有点缺点,就是哪块没说呢?佛印高兴这段没说。说佛印就默默不吱声了,实际上,他应该非常高兴的,心里充满了欢喜,因为自己的业障又还清一点儿。这段书上没说,是我加上的。就是说,这种忍辱才是最殊胜的。

过去我也招人骂过,人家骂我是骗子。我就反复地思惟:他为什么骂我骗子呀?思惟来思惟去,后来发现我有一句话没做到,要妄语。而他骂我正是帮我,他要是不骂我,我就忘了这个事了。本来答应三天就回去的,那天正好是第三天,因为走得太累了,我就想在外面多住一天,不想马上回去。想再住一宿吧,第二天早上回去。

后来在路上遇到他,无缘无故就骂我,说:“你是骗子。”我一听骂我骗子,就赶紧坐下听。我寻思:肯定有道理,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我肯定有什么毛病。左想右想,也想不起来呀,没有啥毛病,这一段生活都挺好的,没有!那也不行,不能放纵自己。就为了这个问题,想了一个多小时。后来坐在沙滩上,突然的,一下子想起来了,“哦!答应第三天回去,今天是第三天了。”出来的时候,性空师问:“师父你去几天哪?”我说:“三天。”顺口就说个三天,因为三天差不多就能回去,办完事就能回去。

这句话说完,出去了,就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而且觉得自己在外面多呆一天还是修行呢。在外面多住一天,那个山林、土地的,好好的自在自在,闻闻泥土的香味,还挺愿意在外面住的。最后一思惟:你怎么愿意住也不能犯妄语,妄语比你住的过失要大。妄语罪重,你犯了妄语再去修行,那就不合适了,是不是?

通过这个事情的提醒,后来连夜走回去了,那心里别提多高兴。你犯了妄语,就算你第二天回去忏悔,也不如不犯,是不是?你不犯才成就你的善功德。通过这个事情,我特别感谢那个人,当时也有感谢心,但是感谢心不是特别大,还有生气那一部分,但终归是忍下来了,而且生欢喜心。现在越回想越感谢人家,没人骂我,我就完了。

所以说,我们应该学会挨批评、挨说、挨骂。你不要以为这是坏事,“他尽找我别扭,他尽说我……”不说,你能成就吗?你能出家呀?是不是?只有挨说,你才能改掉毛病,出家才能出得稳当,所以那都是无价之宝啊!最大的宝贝就是叫人骂。有时候我都羡慕那些要饭的,他要小钱,虽然他那法不正,但是他能忍,你怎么骂,他都乐呵呵的。

有一个要饭的,就是经常上咱们这来的那个高宝柱,那脸上老是笑模样。我还寻思:行啊,对咱们生欢喜心了。后来有一次,他跟我叨咕,说:“哎呀,我去要钱,他们骂我,还说我。实际上我都见惯了,我根本就……”他那意思吧,这耳听,从那耳朵就冒出去了。我一看,“哦!原来你跟我笑也是这模样,你也是假的。”但我还是挺佩服人家的。他就能忍,什么事都乐呵呵的,帮着出家人,他就把外面的人往这里介绍。

他介绍那个人也怪。他那次发现个出家人,就帮着要饭给他吃。他打了个主意,他说:“我也有私心,也有想法,我想我们俩人将来一起过日子,我再给他找一房媳妇。”你说他有私心想让出家人还俗,和他一起生活,将来自己老了有人养活。但是他终归是帮着出家人。可能还攒几个钱吧,意思是:我给他买个房子,找个地方,他实在没地方去了,上我那去。他还真挺惦记,上山看了那师父好几次,但是这个师父后来走了,是再无音信。

他还不断地介绍,来出家的、要饭的,他都给往这介绍。那些人来了一看,一天一顿饭,又不摸金钱,呆了两天就走了。后来他再一介绍,我这心里话:你又够呛,没有一个能站住的。

但是介绍来介绍去,自己把自己介绍出家了,到五台山出家了。一个要饭的,自己把自己介绍出家了,你说多殊胜啊!还来电话,说:“师父,我在这儿修得很好呀,现在看大殿呢。我可想你们了,你们来了一定到我这儿来,我现在已经出家了。”我说:“你真出家了?剃头了?”他说:“真出家了。”我寻思:他还弄不清什么出家不出家的。一个要饭的不断地介绍人出家,结果自己就出家了。

昨天讲到第十五章“请问力明”,下面讲下一段,“忍者无恶,必为人尊。”一个心里真正无恶的人必是一个忍者,只有忍者才能做到心中无恶。忍者,首先没有恶心,没有分别心,没有是非之见,所以才能做到真正的忍。

“必为”,肯定了,没有疑问。什么没有疑问呢?那就是成就,只有成就才能说“必”。

“必为人尊”,是人中最殊胜、最受人尊敬的人,每到一处,在在处处都受人尊重,不管晚上、白天,就算没人的时候,都会受到花草、一切众生的尊重。他为什么受到这么大的尊重呢?因为他心里没有恶,没恶的人才会受人尊重。对于这个我们应该更深一步的明白。

“心垢灭尽,净无瑕秽”,如果人心中没有恶念,恶就是心垢,一切垢都是恶。心里无垢,而且一点垢都不让它有,灭尽,全都给它灭尽。灭尽就是转化,也可以说灭尽就是破迷,不让它有了。干净到什么程度呢?没有瑕秽,一点污垢也没有,连一点气味也没有,什么也没有。就算是微细的毛病,非常细非常细,甚至你肉眼都看不出来的那种细,都没有,所以叫无瑕秽。干净到这个程度,这一点很重要。

我们有的人修行以后,一天天在不断地去除心垢,做了很大的努力,灭了很多毛病,自己也感觉到一些自在,行走坐卧都觉得很舒服,在人面前也能堂堂正正,说话也有底气。但是,我们还要进一步检查自己清净的程度,要到什么程度呢?是不是没有瑕秽,就是微细的,甚至你很难发现的心垢都不能有。

修行中不能有这种知足心,“哎,行了,可以了,我差不多了,我已经尽心尽力了。我身心搞得很疲劳,而且我很累,要是和大家比,我少睡了多少觉,多打了多少坐。”这就是以少为足。佛说,在学法上以少为足,那是不行的!你不能因为得到一点东西,还是你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的东西,就心满意足了,那是不行的,应该永无知足。所以我们人要“活到老,学到老”,就应该有这种想法。

微细的东西都不允许它存在,微微地一动念都不允许,包括近方便不允许有,次方便也不允许有,远方便也不允许有。不是我们身不做就完事了,包括我们的想法也不允许,或是我们轻轻地动一念也不允许,那才称为净。这才是“心垢灭尽,净无瑕秽”。

“是为最明”,最明,也是最有智慧,这就是我们要达到的目的。明到什么程度呢?三千大千世界无不一一了知,就是天边下一滴雨都能知道,得到这种程度才为最明,天下事情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人从何而生、从何而灭都清清楚楚。也没有什么八万大劫、十万大劫,连那个概念都没有,大劫也不存在。一切众生自无始劫来所做的重罪他都清清楚楚。就无始劫前他怎么开始做众生,也了知得清清楚楚,他又怎么回去成佛,也了知得清清楚楚,无所不晓。最明,这是太阳、月亮远远所不能比的,那还只是黑暗中的夜宝,比它还明的只有智慧。

是什么原因让他能得到这样大的智慧呢?就因为心垢灭尽。什么样的心垢灭尽了呢?主要是恶——三毒。凭借什么去灭尽呢?主要是忍,忍能灭尽三毒。你看,这忍就有这么大的功德。

【释】所谓柔能克刚,软的能克硬的;弱能胜强,软弱的能把刚强的胜了。我常跟大家讲,牙为什么会掉呢?就因为它硬;舌头为什么不掉呢?就因为它软。你就算活到几百岁,碰见的人都是掉牙的,没有人掉舌头的。舌头就因为它软,能忍辱,所以忍辱的力量最大。

宣化上人讲,你看人活到百岁,还没听说谁的牙不掉,它都有坏的地方,有生虫子的、有坏的、有掉的。为什么牙老掉、折呢?因为过刚过硬。过刚必折,久了,必定得又坏又折。上人又说了,你什么时候看到人舌头掉了?到现在还没听说有舌头因为使唤坏了,掉了。这没有,所以说柔能克刚。它为什么不掉呢?因为它柔软,你怎么来我怎么去,我能随着你,所以它不坏。所以说,我们应该像舌头一样,没有恶心,不管你众生做什么,你给我吃甜的、吃辣的,吃什么我都能够忍受,不去和人争。我们的心应该像舌头一样,不与人争,能忍。

“最明”我们应该知道,这不是太阳的明,也不是灯泡的明,也不是蜡烛的明,更不是手电的明,是我们心里的明。这个明是无比殊胜的,能破一切黑暗。太阳出来天下不是也大亮吗?但那是我们的幻觉,你不知道,你还在黑暗之中,只不过是在黑暗里点了个灯泡,黑暗还存在,不是不存在的。

你要是说:“我什么都明,微细的东西我也能看到,石头我也能看清楚,山我也能看清楚。”那你为什么不能看山不是山,石头不是石头?因为你不明。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你不清楚,所以你还是不明。

“未有天地,逮于今日”,就是我们在没有天地之前,从无始以来到今天。

“十方所有”,既不是一方,也不是六方,是十方。十方,就是所有的都包括了。“无有不见”,不是说你看见那个山就完事了,十方世界,就是你看到的、没看到的,你都应该有所见,都能见着,没有看不到的。这个“见”,那不是我们凡夫的见。

“无有不知,无有不闻,得一切智”,没有看不到的,没有不清楚的,无所不知,没有什么不知道的,也没有什么没闻到的。就是你六根所达不到的,他全能达到,包括六根怎么形成的,他也清清楚楚。也就是远离了六根,“得一切智”,这个是究竟的智,是佛智。

“可谓明矣”,你这才能称为明,你没有这些智慧,还不能算真明。这时候才得到真正的智慧。

这是第十五章,这里主要讲了忍辱有这么大的好处,能直接成佛道。功德从哪儿来?从忍上来。一念不忍,火烧功德林。刚做点善事,就有点小脾气起来了,不做善事还有个惭愧心,一做点善事就有点小脾气了。他也明知道不应该有,要忍吧,还忍不住,这自己怎么把着,拿手握着也不行,它也往外跑,非起这个慢心不可。

什么原因?就是定力不足,控制不了它。这些东西,它非要跟你做点怪不可。为什么刚做点善事,它就生起一个小慢心呢?我慢、增上慢等等,刚有点境界,它就生起个慢心,什么原因?就是定力不足!什么原因导致定力不足?就是戒不清净。因为这个戒律不清净,所以就产生了小慢心。定力不足,是因为戒没有清净,所以不能产生真正的定力,他不懂返本还源。就像这个东西似的,这个烟囱冒烟,你想把这个烟收集起来。你的想法是对的,但是你不能把它全部吸收,因为你用来装烟的这个东西不对劲,有窟窿,它到那儿就冒出去了,这烟就出去了。就像水似的,我们想把水全部给拿走,但由于你用的容器不对,还有漏眼,所以不行。

就像一个东西在转化的时候,你没有把它全部的吸收,所以造成了遗漏。有这个遗漏,你那点脏东西就顺着它跑出来一点,不能说全跑了,就顺着它跑出来点。你刚做点善事,刚做还挺好,还觉得这回做的善事挺好挺好。哎,慢心在那就起来了。就算你知道,摁都摁不住它,说:“别起,别起。”你怎么摁它都不行。所以你得在哪下功夫呢?还得在前面下功夫,在戒律和定力上下功夫,全面把它吸收。